涂绾一听，立刻摇了摇头。开什么玩笑，他起了杀心要拿自己当借口，还想要镯子！

涂绾还记得太婆婆告诉自己，这镯子可挡鬼神，不受其扰，而鬼物佩戴则可遮掩通身鬼气，不受天道限制。

眼前的离晷，想必就是一个受了禁制的鬼或者大妖，涂绾又看了看那双幽绿的眸子，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蛇精，感觉有点蛇精病。

“小姑娘，你这眼神不对劲啊。”离晷微微眯着眼，刚想调笑两句，询问室的门就被推开。

那位警察拎着一个文件夹回来，身后还跟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。

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，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噙着笑就要往里走。谁知道刚迈进询问室，就一个激灵地望向刚刚被离晷坐过的椅子，嘴角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。

离晷站在涂绾身边，抱着手臂哼了一声，声音里满是不屑：“区区天师。”

涂绾绡却来了精神，天师……那肯定很擅长对付鬼！却俨然忘了，自己就是个天天和鬼打交道的，某种程度来说，也挺擅长对付它们。

“你在那傻站着干嘛！进来，把门关上！”那警察见人愣在门口，不由得催促。

“赵哥，不是我不想进去，你这屋里鬼味儿都冲鼻子……害怕……”男人讪讪地笑了笑，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，遮住了自己狭长的眼。

“放你……少放屁，进来。”赵奉德刚要骂他，突然想起来屋子里还有监控，硬生生的将话拐了个弯，他们所最近搞什么文明执法，被抓到说脏话就扣工资，一次一百。

“他看不到你吗？”涂绾有点纳闷，对方都能闻到屋子里的鬼气冲天，怎么却对她身边的男人无动于衷。

“当然。”离晷得意地勾了勾嘴角，“他想看见我，还早八百年呢。”

“……”涂绾沉默，也就是说，这天师管不了身边这老鬼呗。

“咳咳。涂家小姐你好，我叫夏成曦，是个天师，家师和您家上一任的鬼妆师是好友，今天也是巧了，没想到碰上你们这桩事。”夏成曦终于走进来，顶着让他浑身不适的鬼气笑着和涂绾打招呼。

“……你好，我叫涂绾，新任的鬼妆师，刚上岗……两个月。”

“原来你叫涂绾……你家里人挺疼你，绾这么牵绊人的字都能给你起。”晷疆抱着手臂倚在一旁说风凉话，涂绾没忍住侧过头横了他一眼，这鬼到底什么毛病。

夏成曦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的视线，估摸着屋子的鬼气也是涂绾的视线所及处的鬼物搞出来的。他没那本事抓住对方，索性直接装瞎，装瞎他最在行了。

“行了，互相介绍的跟相亲似的，既然你们都是弄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的，那人皮的事儿就是真的咯？”赵警官掏了掏耳朵，将文件夹递到涂绾面前。

“看看，那人皮是不是这个人的。”

涂绾一头雾水地翻开，一张熟悉的漂亮脸庞出现在眼前，只是照片里的姑娘笑盈盈地看着镜头，与那张美人皮对比起来灵动多了。

她吞了吞口水，不解地开口：“这是……怎么回事？”

“柯盈盈，23岁，被发现时皮肤缺失，夏成曦他们本来怀疑是鬼怪作祟，结果碰上你们，算是坐实了。”赵警官叹了口气，他当了二十多年警察，依旧无法适应这些玄而又玄的案子。

“你如果有什么线索，请提供给我们。无论如何，柯盈盈是无辜的，如果真是鬼怪夺了她的性命，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赵警官看着涂绾，开口说道，声音里是来自一个警察的坚持，任谁见过柯盈盈的死状，都无法保持平静。

涂绾沉默了一瞬，脑中浮现那人皮上的伤口和淤痕，和那份很难挥散的悲哀与痛苦。

“我想……可能是人为的……”

此话一出，整个房间都安静了，原本站在一旁看戏的离晷都怔愣了片刻，随后掩着唇角低低笑出了声。

“笨，这下你彻底没空了，要给这桩‘命案’帮忙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