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稍早些时候。

杨淑芸刚来办办公室，另一边叶振扬和马长安正有说有笑地抽烟。

一整年都不早到的马长安，在这一天居然直接拿杨淑芸开涮。

“杨书记昨晚肯定忙公务忙得晚。”

“今天早上没起得来。”

叶振扬和杨淑芸对视了一眼。

在叶振扬的眼里，杨淑芸是整洁的，她的头发挽起来，梳得一丝不乱，天已然很热，她依旧长袖长裤。

方跟的中跟小圆头皮鞋，款式很老，却让身姿挺拔。

她的打扮和她的气质温和，就是一个干练和从容，就算听到马长安没轻没重的调侃，她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。

只是在看到叶振扬脸上的疹子时，眼神有那么一点点的出神，转身便进了办公室。

茶杯摆在她位置前的正中间，桌上有抹过的痕迹，地也有拖过的水痕。

她端着茶杯，茶叶沉了底，茶汤色浓，喝一口，苦涩，但是真的提神。

按下那台老旧台式风扇的一档开关。

铛，铛，铛……

叶片擦铁网的声音由快而慢，像摇把转拖拉机时的声音一样。

在风扇摇头晃脑的那一刻，马长安和叶振扬来敲杨淑芸的门。

杨淑芸放下茶杯，坐回位置，让他们进来。

马长安开始跟杨淑芸汇报一下龙渊村修路，要钱的事，并且把理由都罗列了出来。

如建党七十周年到来之际，着重突出我党不抛弃不放弃，绝对不落下一个兄弟，所以要拉一拉龙渊……

杨淑芸手里还在看那篇材料。

叶振扬有点脑壳皮痛了，真怕她突然来一句：“你这文字功底很扎实。”

叶振扬不想表现得这么优秀，可是要在干部队伍当中被快速识别，并且得到重用，将来有破格提拔的机会。

现在不拿出点真东西来，真的很难抓得住机会。

杨淑芸这两天已经看了十几遍了，反复琢磨着先知模范带头作用，其中还有一个伟大的民族复兴。

她早就背下来了，这时也没有认真看，而是觉得好笑。

马长安这个不学无术的老混子，居然说得出来这么有水平的话？

看来这酒，也不是不能喝，但是要看跟谁喝。

等到马长安把记住的那几条都抛出来后，问：“杨书记，所以，我打算给龙渊拨一笔款子。”

杨淑芸抬头认真地看着马长安：“乡镇的发展建设和经济建设是马镇长一手抓的。马镇长自己决定就可以了。”

马长安说：“那肯定要跟书记好好商量一下，通通气。还有，镇里现在不是没钱了吗？所以这笔款子镇上也给不了。所以只有从信用社里借，还得杨书记点头啊！”

杨淑芸马上把头低了下去，继续看文件。

叶振扬马上说：“镇长，我去给你端茶！”

这个时间留给他们拉扯，叶振扬出去抽抽烟什么的。

党、政的一把手之间私下里扯皮……通气，是很正常的。

直到半个小时后，马长安才黑着脸从就办公室里出来。

叶振扬从外面花了一角钱，买了一大块冰，进了杨淑芸的办公室。

本来在坐位上面无表情的杨淑芸，手忙脚乱地听叶振扬的话，去拿了个盆子。

叶振扬把冰放在盆子里，再把盆子放在电风扇的后面。

往冰上撒些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