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四、只是听说(2 / 2)柳逸的乌托邦首页

村里的一个青年从大门口路过,跟柳多财打招呼。他穿着破旧的中山装,脸上却洋溢着青春的笑容。

柳多财应了一声,他直起腰来,见那青年手里拎着一个网灰,网着两瓶白酒,四包点心,他问道:“你这是要干啥去?”

“不干啥去,我刚从供销社回来,我妈让买的这些东西,明天我相亲”

青年略显羞涩地说。

“那好哇,哪儿的姑娘?”

“郞家屯儿的”

两个人正聊着,一个小孩子从院子里跑了过来,是柳多财的小儿子,叫柳三斤,十岁左右的样子。

柳三斤的手里举着一个风筝,那是柳多财上午才扎好的,还没有飞起来过。柳三斤边跑边喊:“爸,你教我怎么放风筝”

“我忙着哪,有空儿了再教你”

柳三斤拿着风筝,在路上跑来跑去的玩起来。柳多财把手里的柳枝放在脚边,继续跟青年聊上了。

“国强,你有二十了吧?是该娶媳妇了”

“有二十了,啥时候儿等我爹摆上喜酒,大叔你过去多喝几碗。天越来越冷了,这要是坐在一起,喝上几碗热乎儿白酒,那多得劲儿”。

“可不是么,我一定得去喝”,柳多财笑着,又问道:“你这结婚的话,也得跟爹妈住一块儿吧,住得下吗?”

“挤着住呗,有啥办法,我妈拾掇出来一个小屋儿,先将就着住,我爹说要再起一个房子,到时候再分开住”

青年说着,抬头望了望天空,阴沉沉的,像是要下雪。

“大叔,你忙着,我得回去了”

青年跟柳多财道了别。他刚抬起脚,柳三斤的风筝恰巧掉在他脚边,被青年一脚踩断了。

他哎呀一声,看向柳三斤,紧忙解释道:“我不是故意的哈,这咋还给你踩折了”。

柳三斤站在他跟前,嘟着嘴,埋怨地望着他。

青年有些尴尬,他又强调了一遍:“我没看着,真不是故意的,我不会做这玩意儿,要不我就陪你一个了”。

“没事儿,没事儿,断了用线固定一下儿就行”,柳多财缓解着尴尬。他捡起风筝,摆弄了一下,冲着青年说:“绑一下儿就行了,多大的事儿”。

柳三斤却不这样认为,还在嘟着嘴。那是个新风筝,还没上天呢,翅膀就断了。青年看了他一眼,也只好笑了笑。

柳多财看着儿子,也笑了。。

他是我的父亲。

在这里,画面暂停一下。我需要介绍一下我的父亲。

我说的不是柳多财,那个局促的青年,他是我的父亲,名字叫柳国强,跟柳多财同姓不同宗。

此时他二十岁,算是高中学历。

之所以说“算是”,是因为当时乡里的学生,小学读五年,初中读两年,之后再读两年书,就算高中毕业了,共九年。

父亲高中毕业后,响应国家号召,参加贫下中农再教育,回到村里的生产大队参加劳动了。

他喜欢机械,在生产队开拖拉机,他也爱好读书看报。在生活中,安份守已。但我奶奶却说,他的性格像倔驴一样。之所以安分不惹事儿,都是倚仗我爷爷略懂拳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