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拉斐尔，我们可能还要再飞一段时间，”妮维亚说，“你看那里……”

她指着平野上一道长长的线痕。线的前头在蔓延。仔细看的话，会感觉那是一个人在奔跑。渺小的一个人。

她说：“敌人在追着我们。”

“我们不是在下落了吗，还能飞得起来吗？”

她说可以。之后，她把手里的火丢掉了。她的护手甲一片焦黑，也不知道里面的手烧伤了没有。她拿出了一件棉袄，可能是她自己穿的，有点偏小。

“你拿着，”她说，“我们两个人的话，可以试着把它裹起来。”

她的手在这个情况下，的确难以做到。拉斐尔以自己的一只手做辅助，也是折腾了好一会儿，才差不多把它披上。这件棉袄盖在他们上面，与帆翼差不多，迎着风，又漏了好多风。也许有温暖一点。他的右手在这边；妮维亚的左手在那边，一边抓着支撑杆，一边抓着衣服的一角。

她的另一只手拿出了长剑，在他们中间的位置。她的手执着它，活动了一下。有点拥挤。他的绷带正把他们绑在一块儿——还多出了一些绳子。

拉斐尔还以为，她打算借着攻击敌人的反冲力，让他们再次飞起来，但好像不是这样。她调整了一下帆翼的角度，可能是遇上了上升气流，他们又升起来了。

那个敌人的模样越来越小。这时，那个人停了下来。可能是放弃了。然而，一声强烈的呼啸传了过来。一个虎头一般的半透明形象，隔着老远的距离，飞了过来。它到了眼前，变得有一个房子那么大。

妮维亚挥剑朝下，剑身有萤火之光。这时，支撑他们的帆翼已经消失，妮维亚把它收起来了。

她应验了拉斐尔的设想。当她的剑打在虎头的冲击波上时，萤火之光隔绝了它，但又承受了它；那股冲击力，带着他们又一次升上高空，越来越高，比乘上上升气流还快。等差不多慢下来了，妮维亚又取出了帆翼——她一阵手忙脚乱，调整位置，调整方向。

…………

他们平滑的渡过了一段安稳的区域，然后，所有的风都消失了。他们开始被迫降落。底下，那圆耳朵男孩追着他们，脚下的奔走，溅起一阵阵雪泥。那个人，可能一路追着他们。

妮维亚说：“距离目的地还有大概三里路，我们得步行了。”

她挥了一下剑，噹的一声，让人以为打掉了一个钢球。然而，那只是一团雪，碎了才让人知道身份。底下，那个那个圆耳朵的男孩正朝他们砸雪球。还没结束，一个接着一个飞过来了。妮维亚挥着剑，不断发出噹噹噹的声音。

妮维亚又一次说：我们要降落了。

她收起了帆翼。他们倏地下降。雪球一道道的射向上空，打出轰隆隆的声音。

他们在即将摔于地面的时候，妮维亚拿出帆翼，但只是一瞬间。他们缓和了下降的趋势，跌到雪地上。拉斐尔抬高着左手，免得它粉碎性骨折。